他说得隐晦,我却听明白了。
楚家确有谋反之心。
便听他又苦笑道:「那小子还不知道这事,暂且先别告诉他,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只做他心中保护江山百姓的大将军,而不是个叛臣。」
那时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秘密我一守就是一辈子。
楚父说我父亲也是知道这事的,问我要不要退婚。
我拒绝了。
只是想到了楚析珩在一众少年郎中,骄傲地说起自己的父亲镇守十余年边疆。
宁贞十一年冬的夜晚,太子召我入东宫。
他将几叠文书放在我跟前:「看看吧,沈小姐,楚家私自在边疆招兵买马的铁证都在这了。」
我知道他是认真的。
我当即跪在了地上:「还请殿下宽厚。」
我不蠢,太子得了楚家谋逆的铁证,先不呈上去,却来找我这个闺中女子。
果然,我听见他说:「铁证如山,楚家我是救不了了,但倘若你要是成了我的太子妃,我可保楚析珩一条性命,端看沈小姐怎么选了。」
太子对我早有心思,只是碍于楚析珩从未提过。
我突然觉着很恶心,衣袖下的胳膊止不住地颤抖。
良久,我听见我自己的声音:「多谢殿下。」
我出了东宫,不多时,再次进入时,手中多了样东西,不是密函。
而是婚书。
我和太子的。
第二日,楚家谋逆证据被呈给皇帝,楚家被下令满门抄斩,唯独楚析珩活了下来。
他照旧翻墙来找我,眼里痛苦又坚毅:「沈小姐,我要去参军了,等我成了大将军,我一定会证明我父亲没有谋逆,届时,倘若沈小姐还未许配人家,我定来娶你。」
我心里在绝望地哭泣,面上却笑着拿出我和太子的婚书:「不必了,我马上就是太子妃了,以后还是不见面为好。」
宁贞十三年,楚析珩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入京。
血洗京都,杀皇上,废太子。
接着便是将我这个太子妃强掳进宫,不顾朝臣反对,册立为后。
沈家除我之外的所有人都被流放至边疆,我已数年不曾见过。
彼时百姓们都在说新帝念旧情,爱惨了皇后。